【德哈】Draonor 41（重生向+斯莱特林哈）
Chapter 41
夜凉如水，一个拐角似乎分开了两个世界。在整片天空上弥漫的，铅灰色的云朵今夜遮住了月亮和星星，愈发将这个地方显得死寂而阴森。有些店铺倒是不情不愿地点上了灯，但那些豆大的橙黄火焰实在对俨然形成了第二层玻璃的灰尘无可奈何，只好勉勉强强地让街道不至于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虽然来到这儿的很多人估计都巴不得如此，毕竟他们身上的一些东西也只有黑暗才能掩盖。
毫无疑问，翻倒巷此时又处于一个非常对得起它名声的夜晚。似乎就连生物跟温暖都不敢跑到这地方来，只有夜枭在阵阵冷风里稍稍附送些凄厉的鸟鸣。
作为这条巷子中最大的店铺，博金-博克现在仍然没有给大门落锁，他坐在肮里肮脏的油污柜台后，准备收好最近新得到的一件黑魔法器具，就他的经验来看这个骷髅头绝对对得起价格，最起码会比光荣之手之流的物品让顾客感兴趣的多。
“吱呀——”
破旧木门发出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吓人，飕飕的风倒灌进室内，博金-博克猛地抬起头，另一只手悄悄与迅速地按住了口袋中的魔杖——自从被那个小兔崽子在青天白日下暗算过一道之后，适当的警觉心便是他最大的收获。只见烛光微动，来人用斗篷遮住了身形，那矮胖的身材被块黑布给严丝合缝地罩着，站在那儿就像一团丑陋虫子的鬼魅或者阴影。
很明显这又是名不想暴露身份的主儿，对此黑魔法店主熟门熟路且见怪不怪，他正准备迎上前去开展他那一番油滑腔调，对方就主动开口了，声音又尖又细，处之所及仿佛老鼠在吱吱作响地用一块废旧木头磨着牙齿。
“我问你，”但这只老鼠明显不太安心，赶时间似的，企图将慌里慌张与心神不宁尽数埋进话尾的咄咄逼人里，有心眼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博金-博克凭借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足以做到这一点，男人质问的语气让他不太舒服，“这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博金-博克皱起眉头，只有魔法部的人有问这句话的权利，然而这位矮胖的男人显然不属于巫师政府里的任一部门：“小店的境遇似乎与您没什么关系。”他耐下性子，油滑而冰冷地正回答，“这位客人，如果您对买东西没什么兴趣，就请您——”
男人撸起的袖子斩断了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博金-博克瞪大了眼睛，恐惧浓缩成的黑水在瞬息之间淹没了他的心脏。事实证明，有些深入骨髓的东西并不是区区平静生活就能覆盖并遗忘的，冷汗正缓缓地从毛孔里渗透出来，他在某一刻甚至感觉到窒息——没关系，没关系的……这个人单枪匹马，距离那个地狱般的年代已过去了几十年，他现在完全可以将他押进魔法部，然后是阿兹卡班……口袋里的魔杖逐渐成为了身体唯一的热源，然而博金-博克的手指稍一动作，就感觉有根细细的疼痛从太阳穴处传来。
“别想着耍花招。”男人湿冷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近乎古怪的兴奋，仿佛这一举措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机智与勇敢，它夹杂于恐惧和颤抖之间，在店内摇曳昏暗的灯光下扩散着阴影，他轻声细语地说道，“你要是肯好好合作，日后自然不会吃亏……跟你透个底，博金先生，‘他’的归来只是时间问题了，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你看到这个？”
博金-博克心头巨震，大门关得严丝合缝，他却仍然感觉脊背被股股寒风尖利地吹着，一路噼里啪啦地凉进心里去：“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刚刚的问题。”
刚刚的问题……最近有哪些不同寻常……一双狡猾的绿眼睛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虽然隔的时间有点长了，但这估计是最有价值的答案……博金-博克正在左右权衡，就感觉额头旁的魔杖狠狠戳了几下，力道之大让他怀疑会不会就此刺进他的脑子，惊骇紧紧攫住了胸口与四肢百骸，他连忙叫道：“哈利波特……哈利波特来过！就在一年前！”
“他来做什么？”果不其然，对方话语中的随着那个名字迸出显而易见的激动，步步紧逼，“哈利·波特来你的店里做什么？——说清楚一点！”
“就在去年霍格沃茨特快出发的那天，”博金-博克哆哆嗦嗦地闭上眼睛，飞快地说，“他来到这里，好像是问了些什么……小崽子对我施了个遗忘咒，本来我该连这都不记得的，然而他的能力显然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看来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是不是？”男人骤然拔高的音色无比刺耳，犹如钝刀子划过下水道腐朽的墙壁，他完全没相信他的后半句话，“遗忘咒，多么完美的理由……一个二年级的学生会这种咒语？？还是你在把我当白痴？！”
“我不敢，绝对不敢，先生！”博金-博克惊慌地大喊道，“他真的来过！当时就站在、就站在您现在站的位置——”
“看来你是不愿意配合了。”男人似乎比他还要迫切，没等他说完就做出了宣判，他一把抄起柜台上那个沉重的骷髅头，估计想将他往黑魔法店主的头盖骨甩去。然而那个骷髅有些重，男人不得不多用上些力气去使用它，博金-博克抓准时机，趁他注意力稍有转移的时候猛地挣开桎梏，正准备抖若筛糠地将手伸向口袋，可已经太迟了，一道红光随着沉重的头颅齐齐向他的脑袋砸来——
“一忘皆空！”
咚，伴随着一声身体接触地板发出的、丧钟般的重响，这个夜晚又重回寂静，除了这位不速之客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地上逐渐蔓延开的汩汩鲜血充当着沉默的证人，然而店铺的地板实在太脏，鲜红的液体还没来得及显露出本来面貌，便和一只匆忙奔离的老鼠一样，消逝在了黏稠的夜色里。
哈利凝神勾完最后一道线条，在将那截不足大拇指长短的铅笔放好后向后靠在了椅子上，轻轻打了个哈欠，再次感叹自己决定的正确。要不是他在暑假开始的几天点灯熬油地拼命做完了暑假作业，那现在就非得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不可。毕竟从德思礼那一家对魔法仍然采取的中世纪态度看来，如果被他们听见一点点来自羽毛笔的声音，那他绝对得去楼梯下的碗柜来次故地重游。这次哈利除了魔杖什么都没带，小蛇留在马尔福庄园，就连海德薇他都决定可以不需要笼子，防的就是德思礼家这手。不得不说他们在看到哈利两手空空时候的表情着实精彩，要不是罗恩，哈利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确保在回霍格沃茨前的愉快心情。
但这也是怪他，哈利想到这儿叹了口气，真是完全低估了韦斯莱先生对于麻瓜用品的热爱，早知道的话，他千叮咛万嘱咐也会让好友别那么激动的，哪怕就是跟罗恩普及下电话的基本使用方法都行，这样的话完全可以避免那天的事故。唯一的幸运就是罗恩打来的那个电话好歹没落到任何一位德思礼手上，当时哈利正奉达力的指示在茶几上找一本并不存在的漫画书，铃响时离电话只有半条胳膊的距离。
“接电话啊，小子！”弗农姨父凶神恶煞地冲哈利嚷，“你是聋了还是怎么的？”
哈利便顺手将听筒放到了耳边。
“你好，我是哈利波特。”
“喂？喂！哈利！！”罗恩在电话那头气力十足地喊道，“哇！真的接通了！爸爸一定会高兴坏的——哈利，你——怎么样？麻瓜们——有没有——欺负——你？”
哈利敢肯定，以罗恩的音量，就算他跟自己现在分别站在足球场的一边，那也是绝对不会听漏一个字的。他赶紧一边将电话的出声口堵住，一边尽量不动声色地将话筒移远了些，鼓膜因为罗恩此时正嗡嗡地抖动着。
“谁的电话？”佩妮姨妈察觉不对，在厨房里厉声问道，“是不是你——像你这样的人打来的？”
“不是，您误会啦。”哈利从善如流，故意将几个字咬重了许多，“骚扰电话而已，——请你不要再打过来了，”他对电话那头说着，暗暗祈祷罗恩能听懂自己的暗示，“你给我们带来了麻烦，如果真有事情的话，建议你换种方式联系。”
“啊？噢，噢……！好的！”谢天谢地，罗恩的反应比预想中要快不少，他马上回答道，“那我再给你写信，哈利。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画！海德薇现在是不是还在——”
弗农姨父就在这时一把夺过了听筒，在冲罗恩一通恶狠狠的吼叫后，砰地将它扔回电话机上，好像是在扔一只有毒的蜘蛛。接下来的发展就可想而知了，还好弗农姨父的狂怒只进行到了一半，因为达力在那儿大声喊着肚子饿，他不得不去给他的宝贝儿子找零食。
哈利微微垂下眼睛，随手拿起本漫画书朝达力的方向走过去。弗农姨父此时正被派遣到了食物储藏间，这让他有机会给自己的表哥送去一个眼色，然后将那本皱巴巴的册子递给他。
“这不是我要的那本！”达力看都没看封面就大吵大嚷起来，硕大的拳头毫不犹豫地朝哈利的眼睛挥过去，“你再去给我找！”
“我向你保证，表哥，它绝对比你要求的那本还好上许多。”哈利平静地握住他的手腕，弯起嘴角笑道，“而且我的时间也不能被浪费在这里——你知道，它们有更多的用处，不是吗？”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上了楼梯，奇迹般的，达力居然没有多为难他。
不过嘛，也是。哈利漫不经心地想，如果他还想要那些作业和糖果的话。
距离和那个少年时期伏地魔的交锋已过去了一个多月，然而斯莱特林密室里的潮湿和阴冷仍然夜夜渗透进他的梦境，淹没哈利的大脑。哈利似乎不太数的清自己有多少次在梦中漫无目的地伸出手去，又有多少次听见那模糊而清亮的凤凰高鸣；里德尔嘲弄而尖利的话语是最锋锐的黑暗音符，在他一片空白的五线谱上吱嘎吱嘎地奏出不详的回响。
……他们可以将你塑造成任何他们想要的人，难道不是吗？
还是你觉得，你在小马尔福先生心目中的地位比他父亲还重要呢？
他无比确信自己不会相信里德尔的那套鬼话，更无所畏惧于噩梦带来的强烈心悸与惊醒，于是哈利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德拉科也没有，这个举动无疑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但他无法否认地会在听到这两句话之后猛然的睁眼，每一次哈利都会不自主地把目光投向房间一侧，铁栅栏外倾泻进的月光苍白而脆弱，薄薄地铺陈在他的床单上，仿佛只是层特殊些的灰尘。
哈利觉得自己这个暑假有点奇怪，说不上来也达不到让人很在意的地步，但就是存在着。比如他从小就树立起的复仇计划，哈利知晓心中对于德思礼一家的恨意，但他不确定实施这个计划的细则是否发生了更改，他现在决定跟他们虚与委蛇笑脸相对，让他们以为他逆来顺受即使有魔法也得夹起尾巴做人，然后在放下戒心的许久后给他们全力一击——这源自于他从小被逼出来的本能与特性，没什么可以质疑的。
而且现在也毫无疑问地达到了效果，哈利深知这些人的秉性，将适当而熨帖的顺从甚至于讨好运用的炉火纯青，甚至，当弗农姨父指着他对别人说他在“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时，哈利能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对一些细节点头应是。
这与他前两年的表现都大相径庭，德思礼家几乎在开始就断定哈利在打什么鬼主意，乃至于屏气凝神地等着揭穿的那天。然而哈利真的就像是回到了十一岁之前那样——甚至比十一岁前更为有礼而温顺，因为再也没有什么人“因为得罪波特而受到报应”了。
“你说他是不是在‘那个地方’受了什么刺激？”一天晚上哈利经过主卧，听见佩妮姨妈对弗农姨父这么说道。
“这样更好！如果有人能替我教训他，我可宁愿他暑假都别回来了！”弗农姨父说，“至少现在他总算学乖了一点，不是么？在我跟帕克太太说话的时候总算知道管住他那张嘴了。”
“我就但愿他别再耽误达达，”佩妮姨妈无限忧怜地叹道，“他真是一个小天使……那么好的孩子，学校的老师怎么还看他不顺眼……”
总的来说他对自己相当满意，然而哈利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头，明明在看到他们表情和态度转变时内心的兴奋感无比顺理成章，但是这种感觉却像很久没有过一般，仿佛之前他已经略略放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现在又捡起来了一样。
我好像已不打算跟这三个人玩下去的，是……吧？哈利在一次洗漱时皱起眉头，他想弄清楚一年级暑假时对于德思礼的态度，发现自己的记忆也非常清晰：从得知自己是个巫师开始，自己就没停下对德思礼的折磨，去年这个时候也没放过他们，弄得他们又惊惧又厌恶，现在是为了给他们的伤害更狠，才临时决定改变计划……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他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那个小闪电静静悄悄，也没有任何疼痛或者不适的迹象。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哈利这么思索着抬起眼，却猛然一惊，镜子中绿眸黑发的那个人有种莫名且诡异的陌生感，但当他仔细去瞧时，那种感觉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还是决定跟西奥多写封信，这名朋友是目前唯一看破他的，这种话题明显跟他讨论比较合适。毕竟这种情况并未在马尔福庄园出现过，起码哈利在之前跟德拉科谈话时没有。
“一个穿银绿袍子的学生居然拔出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斯莱特林他老人家知道的话绝对会被你生生气活过来。”他用几天时间天天磨着德拉科，总算把这个人的怒气给消去了些，在哈利提起邓布利多话的时候肯多说几个字了，“父亲绝对不会将这一点跟其余纯血提。”
“那只是出于我对邓布利多的信任嘛，你看上去可比斯莱特林先生更生气呢。”哈利想伸手去摸摸面前人的脸，却因为对方的扭开而扑了个空，不禁笑了，“好啦，我真的知道错了，就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德拉科没有转过头，他沉默地盯着花园里的丛丛灌木，玫瑰正在盛夏的阳光里娇艳欲滴，仿佛熟透了的果实，下一秒就会滴落下丝丝鲜血般的液体。哈利等了许久，才听见他慢慢地开口，仿佛完全对不上话题似的说道：“那些话算是白写了。”
但哈利完全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他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想到了那封信，那些欲盖弥彰的划线是德拉科迤逦花体字下的唯一意外，跟它们的主人一样，充满着只有留心留神才能注意到的柔软。
以后我来保护你吧。
你瞧，这么真挚的字眼偏偏要用浓重的墨水去遮掩，就连现在都不肯言明。要是你想表达的对象不是我，要是我跟你没有相处这么多年，我会不会把你的真心全部当成敌意？
不过还好，也没有这个如果。
“怎么会白写呢？禁林是你跟费伦泽把我救出来的，面对奇洛时你就在当场，在密室的时候我想到的也是你。”绿眼睛的少年有点出神地浸在思绪中，清澈的声音是初融的春水，涓涓细流中流淌着冬末的晶莹的凉气，所及之处便是绿意的绽放，“德拉科，我拔出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但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断定这出于我对邓布利多的信任吗？——我的确没有狮子那样的勇敢，也的确不理解他们所崇尚的无私奉献，在达达的拳头下我下意识考虑的是逃跑而不是反击回去，在死亡之前我想到的不是大义凛然而是拖延时间，要不是命中注定，我一丝一毫也不想跟任何的麻烦事扯上关系，就连进入密室我估计都只是一时的气血上涌……当时能推开那扇门，很大程度就是想着你还在等我。”
还有学校也在等我。哈利在心底叹了口气，并不打算将这句对哄人不利的下半句说出来。他抬起头，发现德拉科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再望着别处了，他看着他，两片银蓝色的冰冻湖面静静闪烁，里面锁住的情绪因为复杂而难以读懂。
“觉悟可真高。”他点点头，轻轻的句子被风一吹就散，“我现在算是明白了，父亲、母亲……那时候很多人估计就是这么想的。”
“什么？”
“自作聪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圣人波特。”德拉科没理会哈利，凉凉的讽刺此时却像冰过的酒液，让哈利从中品出丝丝缕缕不能理解的苦涩。他好像是对着哈利，又好像是对着许许多多不存在的人说，“这么会英勇就义，怎么就不会用那养巨乌贼的大脑想想呢……哪怕就一下，想想我到底愿不愿意高枕无忧地等着。”
这发生在德拉科离开英国的前一天，今年马尔福夫妇给儿子的惊喜是带他去罗马尼亚看龙，结果喜是喜了，罗恩他们去那儿做客的邀请就只得不情不愿地被推迟到下个暑假——不过还好，哈利从生日时他的来信中得知他们一家都去了埃及，只可能比在马尔福庄园玩得更开心。赫敏去了法国，而哈利一天都没有多待，在德拉科他们出发的同天就回到了女贞路。纳西莎和德拉科都邀请他跟他们同行，卢修斯也没有表示反对。哈利却不好意思，这是别人的家庭旅行，他还没那么没有自知之明，真以为自己姓的是“波特-马尔福”。
在女贞路的生日显然不能跟马尔福庄园比，不过朋友们的生日礼物照样足以让人露出微笑。哈利用了点儿心思去对付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海格说会在下学年有用，这让哈利猜测这会不会是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材。
有只黄褐色的猫头鹰来自霍格沃茨，不过今年它也给哈利带来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他终于不用再让海德薇捎糖果了，可霍格莫德村的许可证必须得有监护人签字，哈利的两名监护人是绝不会在这件事上松口的。
也许可以去费格太太那儿试试，哈利抿着唇想到。
除了这个和自己身体里古怪的变化，这个暑假过得可以说是平平静静。德思礼估计能给他配备最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是谢天谢地，好在哈利有过准备，偷偷在卧室的一个活板门下留了些打发时间的东西，于是答应罗恩，至少把“那个被吹上天去”的庄园给画出来。
同时还接管了达达的暑假作业。哈利将快要完成的画放到一边，打开了抽屉，拿出个绘有数字的薄本，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起答案。大人那里他并不着急，哈利一开始就没指望能用区区几十天抵消他们的疑心；不过比起歇斯底里的佩妮姨妈和疑心甚重的弗农姨父，显然自己这位蜜罐子里泡大的表哥更容易拉拢。今天就能写完这本练习册，哈利看了眼窗台上的漂亮的包装袋，里面装着蜂蜜公爵最甜的糖果，现在是他小范围地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他挑了个日子，在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都出门时将零食连同作业一起送了出去。后者对那些全部填满的空非常满意，本来准备验证验证答案，可惜他的智商似乎不允许他那么做，就只好把它丢到一边，将注意力回到他更感兴趣的东西上。
“你没下毒吧？”达力的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
“我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你忘了吗？”哈利耸耸肩，“更何况这是从商店直接买的。”
达力这才放心，他只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慢慢吃，我这次没买太多。”哈利轻言细语地对大口嚼糖的男孩说着，仿佛农场主在安慰一只成长中的猪，“要是你就这么吃完了，我马上就又得让海德薇出去一趟啦。”
达力费力地吞咽下嘴里的东西，瞪着眼睛望着哈利，有亮晶晶的细小糖霜在他说话时从口中和他的五层下巴里蹦出来：“那又怎么样？？”
“姨父和姨妈是不会同意猫头鹰在这儿进进出出的，不是么？”哈利耐心地笑道。
达力低头看了眼桌子上五彩缤纷的包装纸，舔了舔嘴角。没有一家麻瓜糖果店的商品比得上蜂蜜公爵，达达这会儿正在用那不怎么转动的大脑想办法呢。哈利深知这一点，也就配合地不将自己最希望的那种情况说出来。
“这就不是你关心的了，杂种。”过了一会儿达力挥挥手，得意的神情宛若一名接受供奉的国王，“你只负责你要负责的那部分就好。”
“当然，表哥。”哈利微笑着，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他听见达力跟佩妮姨妈哭闹，他们生物课要学习各种鸟类，皮尔的爸爸妈妈给他买了只超酷的鹦鹉，而他什么都没有。
“我们明天就出门去宠物店，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心肝。”佩妮姨妈安慰道。
“我——不——要！！”达力在那儿干嚎，“他——！”他一指正在低头摆餐具的哈利，“他……他不是……不是有一只鸟吗？我要他……他那只鸟！！”
邻居们肯定会对在屋子里进出的海德薇指指点点的，不过显然达达在他父母心中的地位比邻里看法更重要。在这种锣鼓喧天持续了三分钟后做决定的人就撑不住了，允许雪鸮小姐飞回到这栋房子里。
“这小子准备近距离观察呢，是个当生物学家的料！”弗农姨父揉了揉达力的头发，转头对正在摆餐具的哈利凶神恶煞地喊，“知道该怎么做吧，小子？如果我发现——”
达力在弗农姨父说完之前就大吵大闹肚子饿，哈利甚至连答应都不用答应就达到了目的，他垂下眼睛将一小块西蓝花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那股古怪的欢畅感，却又质疑着这股感觉的来源。
但愿海德薇能飞进西奥多的魔药室里去。
不过现实没让他质疑太久时间，在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就那名杀人犯布莱克发表了通感言后，哈利收到了个让他得倒霉七天的通知：玛姬姑妈将于明天早晨拜访女贞路四号，并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如果说哈利对于德思礼还能为了目的放平心态，那么对于玛姬姑妈他就不敢保证了，这个女人回回来都能刷新他的忍耐下限，哈利能忍，但他不知道自己体内的魔力能不能忍。爆发出个像德拉科几年前的魔力暴动那样的动静显然非常诱人，但哈利并不打算让自己苦心经营出的表象在这七天里的哪个瞬间前功尽弃。
是时候离开女贞路了。哈利将那一小块西蓝花吞下去，若有所思地考虑道，从自己的状况来看，伏地魔今年估计又不可能让他老老实实地念书，而比去年的日记本更糟的是，现在他正处于敌暗我明的境地里，连对方准备采取什么行动都不知道。
所以得确保没有后顾之忧，哈利想起斯莱特林院长那阴沉沉的脸，不禁暗暗扶额，就算他今年就战胜了伏地魔，这个人估计都不会放过给他打零分的机会——所以至少，他得在破釜酒吧预习一下开学后的知识点什么的，总比再收到封魔法部的警告信好上太多。
To be continued——
哈利的性格，或者说心态跟记忆的确因为某些原因出了问题，可以说他在第一次去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时候就觉得德思礼家不好玩了，虽然后面跟老邓提过要报复，不过实际上，按照理论来说，他在经历过二年级之后，心中的负面情感多少被削弱了一些，是不会这么强烈的，而且就算要报复，实施方式也不可能跟某个人这么相似。但是他的记忆也受到了影响，再加上本来他就觉得自己很黑暗虚伪，所以只能觉得奇怪，却发现不了什么大的不对劲。
我还是会让哈利逐渐变白的，只不过在三年级这一年估计会比较困难了。
最后，大家久等啦！在发完那篇文字之前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看LOFTER，生怕一点开会出现有人不理解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怂了orz，所以当看到你们对我的支持时，我的内心可以说是非常、非常感动的。美国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轻松，但是现在还没学到每门学科最难的地方，以后的日子我也不敢保证。
不过我会抓紧一切时间写文的，我们下次见咯(ﾉﾟ▽ﾟ)ﾉ
